台灣由”亂”演進到”內耗”

轉載自東森新聞:  原文作者 : 王丰

真要評說2009年，臺灣做了什麼？認真說起來，大概就只有兩件事可以說：第一件是扎扎實實的事情，是大幅開放了兩岸關係，把大陸和臺灣的關係， 推進到一個新的歷史座標點上。第二件事，則完全是個空虛的東西，它就是內耗。沒錯，內耗就是臺灣過去一年以來，「做」的第二件事。兩岸進一步大幅開放，對 臺灣絕對是一件正向的事情，然而，內耗，則完全是負向的，是對臺灣絕對有百害無一利的。

一個理性的社會，為什麼會出現異乎尋常的內耗？為什麼一而再，再而三的出現不理性的現象。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。大陸江蘇省委書記，和大陸海協會會 長陳雲林，2009年先後登臺訪問，前者帶著三十億美金，後者帶來一百億美金商機。換成世界上別的地方遇到這種貴客，十人大轎都要把他們抬來。可是，陳雲林這趟到臺灣日月潭，綠獨的人是怎麼對待他的？口口聲聲要「活捉」他，夜裡還不停在湖邊施放沖天炮，擾人清夢，不讓陳會長安枕。

綠獨這種幼稚無聊的捉狹舉動，其展現的就是一種內心焦慮的折射反應。綠獨在焦慮什麼？

如今的臺灣，是個很特別的華人社會，它想統，一時半刻還統不上去。可是你說它想獨，它也獨不了！而且這種可能性愈來愈小！然而，在這孤懸海外的島嶼 上，可能相當多數的人根深柢固都有一種「小朝廷」的思維。有「小朝廷」心態，或者有「小朝廷」思維，並不意味著就果真能成其為「小朝廷」。能不能成為「小 朝廷」，還要主客觀條件的配合。從有歷史以來，臺灣島上的原住民部落歷史不計算在內，島上真正的「小朝廷」時代，又維持了多久時間？臺灣綠獨的人，或者泛 藍陣營的人都很清楚，在臺灣搞「小朝廷」，從來沒有永續經營的成功紀錄。

在孤懸海外，遺世而獨立的年代，臺灣曾經試圖搞過短暫的「小朝廷」，卻逃不過「三世而亡」的宿命。明鄭時代「三世而亡」的臺灣「小朝廷」，是在孤 立而單純的歷史條件下，形成的歷史偶然。兩蔣時代「二世而亡」的臺灣「小朝廷」，雖然苟延殘喘延續到了今天，可是，誰也說不準，這個「小朝廷」到底能撐多 久？

在島內很多人的潛意識中，可能會認為，不論是明鄭「三世而亡」的「小朝廷」，或者兩蔣時代「二世而亡」卻仍繼續延續的「小朝廷」。今天，不論是綠 獨或是藍獨，可能或多或少都想要複製上述「小朝廷」的歷史經驗，儘管這種夢想可望而不可及。顯然，人們對這種客觀現實，似乎並不甘心，於是，內耗的場面， 才會一幕幕在島內上演。

有位製作歷史節目的朋友問我，真不知要如何製作「民國一百年」的歷史節目？因為找不著焦點和著力點。我想，真正找不到焦點和著力點的，不是「民國一百年」這樣的一個年份概念，而是這座島上整個的思維，面臨著自我顛峰和外來顛覆的深重危機。

島內另一個深重危機，在於許多人知其不可為而為之，仍舊想要硬幹。明明知道這個「小朝廷」，或者這個「國」的思維已不合時宜，首先，國際上不會有 人承認這個「小朝廷」，國際主流社會也不會承認這個「國」，可是，大家卻硬要撐住這個「小朝廷」或者「國」的場面，即使是撐場，也都還不曉得該如何撐法。

就拿國民黨當局來說，誰都曉得，國民黨之有今日，黨營事業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，任何黨派，沒有錢，哪能撐持得下去。可是，就因為綠獨的人說了 話，綠媒體也說了話，國民黨就要把黨營事業這塊肥肉當成贅肉給割了。這是十分荒誕可笑的一種做法。就好比一位美女，她的臉蛋長的美若天仙，所有的女人都妒 嫉她，難不成這位美女為了讓其它女人開心，就要自毀容貌嗎？國民黨就是這個笨美女。

今天國民黨是執政黨，明明是該他唱戲了，國民黨卻把自己戲臺拆了，還說這是為了符合時代潮流。天下有這麼蠢的執政黨，還需要什麼在野黨？

再說民進黨也是笨得可以。臺灣只有三萬六千平方公里，人口也只有二千三百萬人，以臺灣的主客觀條件，不「傾中」，你要「傾」誰？難不成要去「傾」 菲律賓？如果菲律賓人口有個二、三億，購買力是臺灣的十倍，那你不「傾」菲律賓是傻瓜。綠獨人士堅稱不是中國人，堅稱臺灣和大陸一邊一國，即使你們成仙成 佛，不吃不喝，老百姓一天三餐飯總要吃吧？綠獨不「傾中」，總不能拉住人家統統不准「傾」吧！

很多事情是一葉知秋的。前些日子，遇到一位汽車業務員，逢人訴苦，業務量奇慘，問他原因，原來買車的中產階級大多數出走，去了大陸。這些中產階級 或在上海賺錢，或在北京就業，第一步只是自己去，過些年，大陸環境更適宜家居，有可能全家都搬往大陸。試問，不論下次臺灣換誰執政，一個沒有中產階級的社 會，有投票權的多數人是底層社會的人，未來決定臺灣命運的是底層社會的人民，這個「一邊一國」的「國」、「小朝廷」，還有什麼傲人之處？

坦言之，今天臺灣仍有許多可愛之處，臺北應該是全世界華人世界中，最方便而安全的城市，臺灣保留了許多過去數十年累積的有形與無形資本，令人遺憾 的是，由於臺灣選擇了一些錯誤的制度 ── 例如過度民粹的美式民主制度、例如八卦化的媒體制度…，這些制度積重難返之下，臺灣要恢復過去好山好水的原貌，已 經難如登天。

真正愛臺灣的人，而非僅止於口頭上喊喊叫叫的人，該思考的，是制度改革，讓臺灣的民主回歸理性，去除不必要的民粹，去除非理性的主觀敵意，去除惡 質八卦媒體。如果制度改革，民主理性，人情和諧，沒有八卦媒體，對外來的朋友，不論是大陸朋友或是各地來的遊人，一體友善，中產階級終有回流之日。

臺灣到底能撐多久？這要看臺灣民眾如何從制度面，深思臺灣問題，改變臺灣的現狀。如果不思考制度面問題，不思考理性問題，而只是一昧的虛耗空轉， 過去李登輝、陳水扁時代已經走過了多少冤枉路，浪擲了多少寶貴時光，假使再去重蹈之前綠獨走過的老路，臺灣恐怕連「小朝廷」的場面都撐不了太久。